随着谷歌反垄断审判的顺利进行以及亚马逊诉讼即将到来，管理科学与工程教授 Riitta Katila 讨论了反竞争法规对创新的影响。

司法部上一次对大型科技公司提起反垄断诉讼是在 1990 年代，当时是微软。现在，有许多备受瞩目的诉讼指控其不公平和反竞争行为：谷歌正受到审查，司法部指控这家科技巨头利用反竞争行为来主宰和维持搜索引擎市场的垄断权，并采取他们认为损害竞争和抑制创新的策略。昨天，联邦贸易委员会宣布将起诉亚马逊，指控其非法维持垄断。

研究反垄断干预对竞争和创新的影响的是斯坦福工程学院管理科学与工程系的WM Keck Sr.教授Riitta Katila。

在这里，Katila 讨论了她的一些研究成果，特别是她在司法部起诉微软案之后对市场影响的研究成果。她和她的合著者 Sruthi Thatchenkery 博士（2017 年）发现，虽然反垄断干预确实带来了更多发明，但这些新产品未能在市场上获得关注并盈利——这几乎不是监管机构所希望的创新类型。Katila 还提供了有关监管在技术和商业创新与竞争中的作用的经验教训。

反垄断监管的理由是什么？

反垄断工作基于竞争与创新齐头并进的基本信念。这种理念认为，竞争越激烈，往往就会出现更多新创意，例如消费者可以选择更多创新产品。

在数字平台领域，反垄断监管机构经常担心强大的科技平台会“阻碍”其生态系统中的竞争。这被称为“自我偏好”——平台为自己的应用提供不公平的优势，从而降低竞争对手在该领域进行创新的机会。简而言之，如果大公司让其他公司难以加入和竞争，从长远来看，该领域的新想法和创新将会减少。因此，有人可能会说，监管机构需要介入，以确保市场健康竞争。

反对反垄断监管的理由是什么？

监管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反垄断也是如此。在我们对21 世纪初微软反垄断和解案后果的研究中（该案经常被引用于当前的反垄断诉讼中），我们发现和解案的影响好坏参半。监管微软确实引发了专利活动的大幅增加，尤其是在监管干预之前市场份额较低的公司中。因此，反垄断行动确实有助于技术发明。然而，公司很难将技术发明转化为市场重视的产品创新，所以我们并没有真正看到监管机构可能希望的创新效益。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是，真正的受益者似乎是市场份额仅次于微软的第二和第三名的公司。他们似乎通过提高效率而不是创新获得了最大的收益。

反垄断监管是否存在一些误解？您的研究揭示了哪些有关市场干预的问题？

大型科技平台经常因扼杀创新而受到指责，但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情况远不止如此。令人惊讶的是，我们在微软案中追踪的“应用程序”——企业软件互补者——似乎在反垄断干预之前就已从该平台的一些互补资产中受益。举个例子——微软广受欢迎且广泛使用的专有 Java 实现曾被竞争对手的互补者开发商使用，但在反垄断干预后被逐步淘汰，迫使各公司开发自己的替代品。通过消除微软的一些“互补资产”产品并将这些成本转嫁给竞争对手的互补者，和解协议可能无意中消除了竞争对手互补者的商业化道路。

另一个令人惊讶的是，微软案并没有让新公司进入市场。如果监管机构希望通过帮助采用创新方法的新公司进入企业软件市场来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那么这并没有发生。相反，我们追踪到的生态系统变化，即技术发明的增加，是由现有公司而不是新进入者推动的。因此，大多数公司（尤其是那些本身市场份额不高的公司）的回报似乎有限。总体而言，虽然政策制定者可能对生态系统发明的促进感到满意，但反垄断是否为生态系统中的公司带来了好处尚不清楚。

美国司法部今天针对谷歌的案件与 20 年前针对微软的案件有何不同？

围绕竞争和创新的许多论点与 20 年前微软案中使用的论点相似。“首选应用”的不公平可见性和禁止与行业合作伙伴签订排他性合同的呼吁就是例子。现在的一大区别是数据的重要性。与微软的软件许可费相比，如今获取用户数据和获取构成数字商业模式基础的大规模数据非常重要。

微软案还有哪些经验可以应用于谷歌反垄断审判？

在当前备受关注的反垄断案件中，对自我偏好（即平台偏爱某些应用而非其他应用）的担忧再次成为焦点。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在这些案件中，“行为行为”补救措施可能有效。当监管机构想要促进竞争时，他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结构性补救措施，即拆分或迫使占主导地位的公司从特定市场撤资；另一种是行为行为补救措施，即禁止占主导地位的公司从事特定的反竞争行为。虽然行为行为补救措施可以奏效，但监管机构必须谨慎使用具体工具包，例如确保平台不会削减生态系统公司蓬勃发展所需的资产。

总而言之，增加竞争并不会自动促进创新。在数字生态系统中，事情有两面性。因此，尽管我们看到微软内部互补者的市场份额在反垄断后有所下降，但公平竞争并没有产生监管机构可能期望的所有创新，这为当前的监管干预提供了一些教训。

如何利用反垄断法规来刺激创新？

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反垄断行动的效果，监管机构需要密切了解技术和市场。削弱平台的市场力量在极端情况下可能会对竞争对手产生不利影响。因此，了解生态系统的依赖关系以及生态系统如何依赖平台非常重要。

原文链接：https://news.stanford.edu/stories/2023/09/antitrust-regulation-can-backfire